【生贺】凡人之心（记钢铁侠）
凡人之心
——记钢铁侠
赠 鸿侠
◎文By 疯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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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钢铁侠个人向
伪全员（实际上就没出现几个人）
可视为另类的All铁
回忆】
“心性最仁是凡人。”——银临《浮生辞》
（一）
Thanos举起右手，好整以暇地做了一个没有任何必要的动作——故作认真地调整了一下手上的机械臂。
他用余光瞥见四周散着的像蝼蚁一样低贱的生物，心中突然生出了怜悯，不过旋即消失，心中失笑。
自己以这样仁慈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，他们中的一半得以将低贱的生命奉献给如此高尚的事业，剩下的还可以活下来亲眼见证他是对的。
这，已经是最大的怜悯了。
他转头看向地上那个穿着护甲的人，渺小之至。在他漫长的生命中，真正敬重过的人屈指可数，但不得不承认，就是这样一个脱掉护甲就看似什么都不是的人，成功地得到了他的敬重。
Stark，你永远都会拥有我的敬重，无论是生还是死。
现在，请你看着我完成这项事业吧。
“ I am inevitable.”
他说，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，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。
“啪！”
一声脆响，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。
如同得胜的英雄那样，他享受着胜利带来的喜悦，等待着命运终选的开始。
周遭一片死寂。
然而，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他也并未感受到原石带来的难以抵御的压迫力。
他难以相信地望向自己的右手——机械臂上空无一物，哪里还有一颗原石的影子。
转头，却发现面前这位自己一直以来都敬重的对手已经直起了身，右臂上是熟悉的流光溢彩。
他以为自己是天命，却最终为天命所抛弃。
Tony Stark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因为震惊和愤怒而瞳孔逐渐放大的人，心中突然生出了复仇的快感。
不过，要做出这样的抉择，依然很难。
只是，他已别无选择。
“ And I ...am ...Iron Man.”
说出最后这句话，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生命。
拇指与中指相扣，清脆的一声响，擦出了天命。
（二）
虚无，无止尽的虚无。
尽管时间在这片虚无中似乎失去了意义，但对于他来说，却好像仍旧能感受到时间流逝，就像是永恒一样漫长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一片无边的浅水中，头顶是昏黄的天空，泛着一点橙红。
那个被Thor一斧砍下头的Thanos，在打响响指之后，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幅场景吗？
说起来，Thanos也真是够蠢的，打响指之前都不会确认一下原石到底还在不在自己手上的吗？
真当自己是天命了！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，换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，坐在了水中。
自从十多年前被无数弹片击中心脏之后，他就变得异常警觉。一旦到达一个新的环境，总是要先做一番探查，确认周遭的环境是否安全。
他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，他希望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但这一次，他坐下来了。
原石的力量绝非人力所能逆转，最终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，他早已知晓。
或许会有人觉得他不自量力吧。
的确，Cap有血清的加持，Thor出身于诸神之中，Wanda能够操纵能量波，惊奇队长有着来源于空间宝石的超能力，那位穿着斗篷的医生会魔法……
而自己呢，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啊。
他不太愿意承认地想。
那时，会魔法的医生向他比了一个“1”的手势，他蓦地想起了之前变戏法的所说的话。
14000605种结局，只有1种是他们的胜利。
只有一次机会。
他本可以将原石交给Wanda、惊奇队长，或是其他任何能够承受原石力量的队友。
但他不敢赌。
他这一生，已经直接或间接地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。这一次，他不敢将全宇宙人的生死押在一场豪赌上，尤其是这些人中还有他最珍爱的两个人，他无法想象如果出了差错会怎样。
Thanos自诩为天命，而原石却最终选择了他。
之前Strange救自己，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。
“ We're in the Endgame now.”
的确如此。
原来，自己才是天选之子(“the chosen one”)。
Tony Stark颇有些自嘲地想。
“走运当然是好的，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。”——海明威《老人与海》
（三）
说实话，在打响那个响指之前，他很害怕。
他害怕死亡，恐惧到无以复加。
但现在，当自己真正要直面它的时候，他却又感到无比地平静。
不知为何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。
小时候，他非常崇拜父亲，尽管父亲对待自己有着近乎刻薄的严厉。后来他长大了，开始叛逆，开始变得玩世不恭，开始质疑父亲说的每一个字，他觉得父亲对自己没有一点关怀，父亲的严厉对他来说是一重枷锁，让他急于想从这个充满拘束的家中跳出去，开创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再后来，父母在一场事故中丧生。
多年后，他看到了他留给自己的录像，里面说：
“ What is and always will be my greatest creation, is you.”
他说，他能改变世界。
几年后，他在重构的场景中对父亲说出了那句迟到的“ I love you, dad”。但不久后却得知了父母去世的真相，与自己的朋友翻脸。
再后来……便是这一次，他穿越回了自己出生的前夕，以心交心地和父亲进行了一次谈话，尽管他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
这一次，他真正理解了他，知道了他内心深处的细腻和紧张，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。
而大概，只是讷于表达。
他拥抱了他，真心地、衷心地说：
“ Thank you for everything...”
从崇拜到质疑，再到真正地理解和敬佩，这大概是每个男孩都会对自己父亲有的心路历程。
（四）
在自己的印象中，父亲似乎永远都是冷静而理智的。除了会因为研究上的巨大突破而异常欣喜外，少有的几次情绪上的波动，或许还是因为那两个人。
一个是一位来自英国的女士，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。另一个则是一条一百多岁的老冰棍儿，而后来也成为了自己的朋友。
他从小就听着美国队长的故事长大，偶尔还能从父亲口中听到只言片语，但对英雄不感冒的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。直到后来，他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，在震惊之余，居然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点期待。
回想和Cap刚认识的那会儿，两人也算是剑拔弩张了几次，而后来居然还能和平共处相知相惜，甚至在翻脸后都能和好如初。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Cap到底为什么能成为朋友，他们之间隔着难以跨越的时代沟壑，而且对于世界的认知理解方式也截然不同。这样看来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妙。
Cap曾指责他不是一个会牺牲自己的人，事实的确如此。他一直都无法理解明明能够依靠科技来保护人类，为什么非要让实实在在的人命去做出牺牲呢？
但这一次，他似乎明白了。
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和Cap描述过自己理想的生活，他想拥有一幢在湖边的小房子，和自己的爱人、孩子还有一堆护甲在一起。他也常劝Cap放下压在肩上的和整个世界一样重的包袱，去过自己的生活，不要辜负自己所爱的人。
但其实现在想想，或许自己扛在肩上的包袱，比Cap的还要重许多吧，自己对于爱人的亏欠，也更甚于他。
所以，Cap，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。如果有一个机会，你能够不为天下而活，而是为你自己而活，为你所爱的人而活。
（五）
恍然中，他听见有人在叫他。
“ Mr. Stark...”
那声音忽近忽远，听不真切，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。
“ It's Peter...”
好像是那只小虫。
“ We won, Mr. Stark.”
果然是他。我们赢了吗？我早就知道了，你能不能别吵。
自己和这个孩子的缘分也很奇妙。虽然自己一直叫他“kid”，也一直以对待孩子的方式来对待他，但其实在他心中，从未将他视作一个单纯的小孩来看待。
有段时间，他几乎有种错觉，就快要把这只小虫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了。但后来他才发现，他只是想通过他，了解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他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父亲当年的心境。
小虫对于他来说，像是他的老师，更像是年轻时的自己。
他一直将这个孩子的死归咎于自己。他本以为自己能放下，却在那日在餐盘架旁看到自己和他的合影时才惊觉，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，一直都放不下。
他从来都没有捡个便宜儿子的想法，他只是在和这个孩子的相处中，和他一同成长。似乎对他好一点，自己与父亲之间的情感伤痕就能抹平一点，心中的那份缺憾就能填补一分。
他是真的，希望他能好。
好在，他还活着。
Cap曾说他脱下了战甲就什么都不是，他便向所有人都证明，没有了战甲，他依然是钢铁侠。
就像他曾经告诉过那只小虫的那样：
“ If you're nothing without this suit, then you shouldn't have it.”
只有当你脱下战甲后仍能保持一颗英雄的心，你才真正配得上它。
同样，kid，没有我，你也永远是蜘蛛侠。
（六）
又有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好像是……小辣椒？
听声音像是她，不过这一次却彻底听不清说了什么了。
但也没关系，他们之间的很多话本就不必宣之于口。
自己的一生中，亏欠最多的人应该就是小辣椒了吧。
在自己还是花花公子的那些年里，她不辞辛劳地帮自己打理公司。
她将自己废弃的方舟反应炉做成了一个礼物，上面写着：
“PROOF THAT TONY STARK HAS A HEART”
而后来，这个礼物救了他的命。
她一直想要平静的生活，但他却在一次次地玩命冒险。
而好不容易他愿意陪她一起安定下来，她却在看到他心中的不安后，毅然决然地劝他再一次踏上征途。
他一直觉得，她是最懂自己的人，给予他帮助、包容、谅解和爱。
在她的心中，一定也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两个孩子吧，一个是Morgan，另一个叫Tony Stark。
哦对了，还有Morgan。
就像他对于他父亲一样，Morgan就是他这一生中最伟大的创造。
Morgan会长大，会明白他的选择，也会拥有自己的人生。
他从来不必担心。
幸运的是，那天晚上，他已经向Morgan表达了自己的爱，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。
再加上，他还留下了一个“惊喜”，不是吗？
（七）
你看，父亲，我改变了世界。
你看，Cap，我明白了自己为何而牺牲。
你看，kid，就像我所说的那样，没有战甲我依然是钢铁侠，而你依然能守护这个世界。
你看，小辣椒，如你所言，在我的胸膛里，藏了一颗心。
最后……
Morgan,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.
凡人之躯，钢铁之心。以己之力，比肩神明。
（完）
注：
①部分文字内容来源于漫威宇宙电影或网络，引用较分散故不再一一列出。
②本文尽力还原了电影中的情节，但出于笔者自己的考量，也有部分没有完全按照MCU的构想来写，譬如文中并未沿用复联4中妮妮打响响指后与长大后的Morgan见面的删减片段。
③附上复联4结尾妮妮录像中的话：
（听力太差所以只有中文版，主要是网上的翻译，我结合原视频听了听做了些修改，大家凑合着看吧）
每个人都渴望大团圆结局，对吧？
但现实并不总是尽如人意，
或许就是这一次。
如果可以的话，
我希望你们看到这个的时候，是在庆祝。
我希望家人再次团聚，
我希望一切恢复如初，
我希望这个星球能重回正轨。
天哪，这个世界多么美好，
整个宇宙也是。
如果十年前你告诉我，
我们在宇宙中并不孤单，
更不用说还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儿，
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大惊小怪了。
但是话说回来，谁又能知道呢？
光明和黑暗的史诗级力量已经现身，
最终的结局是好是坏，
那就是Morgan长大之后需要自己去探索的现实了。
所以我想我最好还是提前录下这些以免我不幸身亡，
毕竟对我来说，
死亡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儿。
明天我们要进行时空穿梭，
我还真有点担心我能不能活着回来。
不过这就是英雄的使命，
辉煌过后终将落幕。
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？
毕竟万事万物自有其道。
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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